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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US·聚焦

“ ך৪੔ϻ ͦ 科举面前，人人平等

1771 年的状元是“官二代”兼“富二代”黄轩，从
Ѐקةеሂ ᓞᢇ 后来的历史看，他远不如钱南园有名。黄轩的家世说起来

真是吓人。今天苏州园林中闻名世界的狮子林过去就是他
家的。他父亲黄兴仁当年也做过大官，退休后就在苏州买
下了狮子林。黄轩小时候在这里读书，狮子林的众多游客
钱南园，你又来了 中有一位就是乾隆。 扬钱南园，从他身上找到中国读书人那种久违的精神。而
黄轩的状元，乾隆皇帝有没有“放水”，我们不得而知。 人们赞美他是勇斗和珅“第一人”的时候，会想起他的家
1771 年，是乾隆三十六年。 不过，乾隆对黄轩一直很喜欢，后来再去狮子林时都让黄 乡，云南于是也“与有荣焉”。人们赞美云南人耿直的个性，
离上一届的会试和殿试，才过了两年，很多落榜考生 轩作陪。和黄轩比，钱南园的出身实在寒酸得不能再寒酸 赞美科举考试以及儒学教育，让云南能够名士辈出，文化
都回到各自家乡，继续挑灯苦读，为飞黄腾达时刻准备着。 了。云南穷，但钱南园家更穷。钱南园家住在今天的昆明
云南昆明的钱南园也是落榜生之一，那年 31 岁，虽 市中心，房价贵得要死的东风广场附近。但是，在 200 多 钱南园被赏识，从他的会试试卷就可以看出。1771
然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但仍然是战战兢兢的一名普通考生。 年前，这里是城郊——大东门外，住的都是穷人，靠种地 年会试时，第一个看到他试卷的是姚鼐。姚鼐是安徽桐城
两年前，他第一次会试就落榜了。但家里太穷，回昆明连 为生，副业就是做手工艺。钱南园的父亲是祖传的银匠， 人，是桐城古文的大家，眼光相当地高。在这张试卷上，
路费都没有，于是他放弃回云南，在湖南找了一份临时工， 在种地之外，打点银器赚点小钱。 他的一个“荐”字改变了钱南园的命运。这张试卷经过两
备战下一届（科）的会试。 钱南园一度是失学儿童。据说，他的启蒙读物，是寺 位“副总裁”和一位“总裁”的严格审阅，终于得了珍贵
1771 年，历史上也有几件大事，比如，著名的渥巴 庙那些印着字，没有烧完的纸钱残片。这些东西，绝对不 的“取”和“中”，以及诸如“长松千尺，挺挺出群”，“脱
锡率领土尔扈特人重归中国，而乾隆皇帝个人也再次下江 像传说中的武功秘笈有立竿见影的神效。但不知为何，钱 尽时蹊，足见夙养”此类我们今天读不懂的评语。
南，看了一路的桃花，玩得很开心。 南园居然由此启蒙，进而成了清代大书法家、画家，以及 科举考试是十分严格的考试，考官改卷子时，完全不
但对天下学子来说，更重要的消息是这一年朝廷“扩 敢于跟和珅作斗争的政治家。 知道考生的名字。当放榜时，姚鼐得知是钱南园的卷子，
招”了。原本三年才考一回，各省来的举人，四五千人争 钱南园一路逆袭的道路，真的可以编成今天的“爽文”。 又在试卷上加了评语，以记录他发现人才的喜悦。里面还
那区区两三百的录取名额，可谓竞争激烈。现在，离上一 有资料说，他小时候因为经常看到郊外山区的人，用骡马 透露：姚鼐早就听说了这位滇南名士，而今一见，果然名
届科考才两年，乾隆皇帝就用恩赐的心情，大笔一挥，说 殿试考完，每个考生都会有一个名次。但因为跟分配 驮着木材等货物来昆明城里卖，所以他跟徐悲鸿一样也擅 不虚传。
再给上一届落榜生一次机会，于是，这次录取的人数就比 工作有关，这个名次比今天高考讲究得多。它有三个等级， 长画马。而他的书法，临摹自颜真卿，而这一临摹就居然 论出身，黄轩甩钱南园无数条街。但在科举考试面
往届（三年一届）多了差不多一倍。 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 成了史上最接近颜真卿的书法家。 前，这种差距被无限地缩小，几乎接近于无差别。“科
这种“扩招”行为，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叫“恩科”， 进士出身”，待遇一个比一个差。 在政治上，他的经历让今天人最“爽”的事，是 举面前，人人平等”是科举的精神。
字面的意思跟实际相符，是对全国读书人莫大的恩惠。一 这三个等级中，最耀眼的当属一甲。一甲每届只有 3 他敢于打“大老虎”。他把和珅庇护的贪赃枉法的山东
听说扩招了，学子们都恨不得朝北京方向磕头感谢。要知 个名额，也就是前三名。它们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状元、 巡抚直接告死，以致成了和珅的眼中钉。钱南园一生与
道，这样的机会不多，清朝 300 年的历史中，恩科会试 榜眼和探花。 和珅斗，至死都没有放过这个历史所赋予的使命。他死
也不过 5 次而已。而每次这样的“扩招”，都得有名目， 钱南园的成绩不算很好，三甲 11 名，考虑到前面还 后，人们从他床下翻出一份未完成的奏折，里面列举了
1771 年是乾隆皇帝母亲大人 80 岁的寿诞。 有一堆二甲同学，估计排名也怕是好几十名，甚至百名开 和珅的若干罪状。
钱南园也报了名，而且还考上了，考了三甲第 11 名。 外了。不过，科考结束，工作已经十拿九稳，钱南园再不 和珅的“后台大老板”其实就是乾隆皇帝，所以钱南
明清的体制，殿试是科举最后一关，通常只有通过会 用为生计发愁了——虽然他后半生一直也很穷，左宗棠曾 园的确勇气可嘉。乾隆死后，和珅倒台，人们开始纷纷表
试的人才能考。这关不淘汰，却跟分配工作密切相关，因 说他是冬天在北京没衣服穿冷死的。再说了，科考的结果
为老板——皇帝就在现场盯着，你的言谈举止，你的书法， 跟官场上的发展还不完全等同，此后是不是名扬青史最终
你的文笔，他都见到了，所以最后的名次就看皇帝的心情。 得看个人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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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